第七章(2/2)

她等着看他不可置信的神，等着他摔门而去，等着她被扫地门的那一刻。

「嗯，现在送过来就好。」是近日都萦绕在她心底的温柔声音。

的街，站在雪白的墙面前，始终找不到能够去的门。

有轻微的开门声，她挣扎着用被蒙住。

像是要昏死在梦中那般的，她能受到脸上的意，但是却沉重地睁不开。

「我并不想去。」她对自己念。

睡前绪太过起伏的后遗症便是疼和发困，她总觉得，自己也许还在梦里。

那她便辞别江南，带着她最为微末的心，最卑微的意，最扭曲的苦痛，辞别江南。

但是，总是要拒绝的。

「袋袋」温柔的声音轻声唤她，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额。

她是也曾年轻过，也曾会过鲜活的生命，却只能在尘埃中痛苦地枯萎。

可是那时她还很年轻，人人都说她很。

不知是什么时候了。

他又走到另一边打开窗，凉风铺面，她在昏昏沉沉中，嗅到了雨后清凉的空气。

有布料轻轻的声音，一双温柔的手抓起她的被，却只是帮她掖得平整一些。

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和轻轻谈的声音，一打了她的思路。

「你有些发烧，早上也没接明扬的电话。」

是她在众多个刺骨而燥的冬天中，都不曾嗅过的气息。

「公司也帮我去看一吧，有些走不开。」

他似是迟疑，顿了顿又轻柔：「我来看看你。」

她半睁着听着，又缓缓闭上，瑟缩在棉被的，是一张平静而麻木的脸。

冰凉的手指被她的额捂成的，她听见曾公轻笑了声，仿佛在嘲讽她的鸵鸟样，又听见他轻轻拉过椅，索坐的声音。

江南的公如同江南的烟雨，足以溺毙人心。

「袋袋，想睡就睡吧，我会在这里守着你。」冰凉的手指理着她额凌的发丝，说着诱人的话。

她梦到自己没有力气拿起那束，任由它掉到地上，而她也随之坠落渊。

总是要拒绝的。她胡思想着，闭上了。

很多坏绪都在睡眠中被消化掉，而残留的那些，仍然盘绕在令她隐隐作痛。

「不对，并不是如此。」她立告诫自己。

她无力地着自己的心脏，闷闷地发疼，突然很想埋一个人的怀里。

可是我不想睡。  她在心里默念。

也许明扬也会被波及，断了与她的来往。

最后停了半响，他轻轻了个好字，终于挂了电话。

可她为何不想睡呢。她想啊想，想不答案。

她暗暗发誓，如果等，他让她吃药的话，她便一把抓起药来，扔窗外。

她睁开一丝隙，度近视的朦胧中，看见面前人用左手握了握右手的冰袋，再覆到她额上。

她等着，可是他只是一遍遍地将冰凉的手指放在她额上，再用微凉的巾轻轻去她额上多余的。

一遍又一遍，不厌其烦。

就在这坠落中被惊醒。

可是他没有。

「我想要的，是变老，尽快地苍老。」

他怎么还不走。

她想偏过去，原来她连偏过的力气都没有，只越来越贪恋他手指冰凉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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