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月不知(2/2)

??……心脏得似要从咙蹦来，他将嘴里那一丁血沫咽去，拢着她的鬓发问：“那你、你还会回去吗？”

??竹枝给她上了一盏蜂茶：“吐了二爷一，大半夜闹得人仰翻，好悬没惊动宝华堂。”

好在一秒李持盈就笑了，边笑边冲他挤睛，鬼鬼祟祟地示意他附耳过来：“持晖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……”

??‘如果大明不亡国的话’，残存的一丝理智着她将最后这句话咽回了肚里。

??不不脆、黏糊糊的音落耳里，仿佛羽搔刮着他的心，又轻又、燥，偏偏隔着骨肌理，抓不到也挠不着。他听到自己吞了：“唔……你说。”

??西藩人努努嘴：“反正不是好东西。”

??李持盈已经闭着睛睡着了。

??妖……就是妖和鬼咯？

??二爷满脑袋问号，越听越糊涂：“什么？什么快了？”

??“我家……嗝，我家和这里差不多，不过我家更好一，更级，”困劲儿上来，她渐沉，说话也越发颠叁倒四、齿不清，“除了电灯还有电视、电话……嗯，不过这里也快了。”

??她是那一旦喝醉就完全不知自己了啥的类型，闻言啊了一声：“我吐过了？”

??这都什么跟什么，有一句有用的没有？

??“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人，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……”

??空气凝固了一瞬。他以为自己会大惊失，一把将她推开，结果却只是可笑地咬了。换作旁人可能会觉得理所当然，她不是京城人氏，家在很远很远的南方，这话不能算错，可朱持晖知——他就是知，她指的不是这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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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当年那个西藩喇嘛曾经断言她是一个‘嫫’，后来他找了个机会问多吉嫫是什么，小土司一脸惊吓地反问说你知这个嘛？嫫在藏语里意为妖。

??她叹了气：“回不去了……大概怎么样都回不去了。”

??“说是贺姑娘十五及笄。”匣捧上来时梅枝也是一脸的‘太打西边来了？’

??说到宝华堂，她正疑惑华仙怎么对严璋京一事毫无反应，瘦死的骆驼比大，哪怕不复当年的盛势，堂堂公主不可能连这消息都搜罗不到——谁知还有更离谱的，隔日午，严璋堂而皇之地送了一串红玛瑙足链来。

??“你家是什么样的？”就算是个怪，至少也得知是什么品，他想，“家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？”

??第二天早上起来，李姑娘痛裂，连叁碗解酒茶也没能压那恶心。松枝怕她难受，连忙让人把熏香都撤去：“昨儿到家就吐了，今天就用清淡的粥汤吧，不然吃坏了胃更不舒服。”

??那怎么还这么恶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