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如何,幽冥的礼数和面子是给足了。
毒也解了,容渊准备什么时候跟自己谈条件?
萧辰将头发束在脑后,正想着,殿门开了,他理了理领子,推开屏风走出去,来的正是容渊,殿门在他身后缓缓阖上,侍从都在门外,没有进来。
萧辰终于有机会仔细瞧瞧容渊,奈何一张铁面扣上,看不了全貌,萧辰仔细回忆一番,依然不记得自己曾接触过幽冥的人。
星君、天官和冥官都算神,幽冥族人的灵力很独特,幽紫色,暗沉接近黑,除他们外,没有哪一族灵力是这样,因此幽冥人的身份也好认。当年大战,幽冥因亡魂太多忙得不可开交,当时的尊主直接下令族人不得出界,因此并没有幽冥族人来参军。
平乱后幽冥易主,容渊登位,萧辰忙着各地搬家,更没见过幽冥人,他们不应是旧识。
本来两人此刻相见应是微妙的,但容渊走到他面前,第一句话就一针见血,没给萧辰尴尬的机会:你修为散了。
谈正事好,谈正事能专心,修为的事果然没瞒住萧辰心底叹了口气,面上很镇定:如你所见。
怎么恢复?
容渊文字用灵力勾勒,等萧辰开口后,他文字变化是很快的,不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,很流畅,沟通没有障碍,但萧辰却从他上下句变化的速度里看出了那么点急迫?
难道容渊所求之事跟自己修为有关?
已有办法,萧辰决定直接些,尊主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?救命之恩,当不知为何,萧辰脑子里突然冒出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,当年相知老在他耳边念叨下界话本,这就是其中常出现的话,萧辰不察,差点咬了舌头。
怎么什么奇怪的念头都跑出来了。
好在破军星君端住了,正气凛然续了上去:当铭记在心,尊主若有需要,但说无妨。
他一心二用,还不忘腹诽自己方才的想法:真算起来,已经以身相许过了。
容渊却道:不急,你先恢复修为。
这是确实有所求的意思?既然需要他恢复修为才能办到,看来是体力活儿,光明正大谈条件才好说,萧辰不愿欠人情,他道:尊主既然不急,便等我些时日。为了恢复修为,我得离开幽冥一趟,时间目前我给不出准数,尊主若是怕我赖账,你可以现在把你的要求说出来,我们立誓,以血誓为契。
萧辰话里有几层意思:他要单独走、并且不愿说目的地。另外容渊要是着急,最好快说是什么事,他也好知道自己能不能办,计划一下怎么办。
容渊却摇头,只言:你修为已散,毒害你的凶手尚未找到,离开幽冥,岂不是危机重重?我让人护送你。
一界之主不能擅自离开太久,不然容渊是乐意亲自去的。可萧辰是去历劫不是去游三玩水,被人护着,劫数不来怎么办?他连星君们都不让跟着,自然也不会答应容渊。
我尚有傍身之技,不劳尊主费心。
因为戴着面具,萧辰也瞧不见容渊的表情,此人说话又全靠写字,语气全靠揣测,喜怒确实难辨,但也并非无迹可寻,就比如此刻,他话音刚落,容渊的唇线便绷直了。
容渊身前半晌没有出现新字迹,萧辰便也沉默。他发现他们两人之间不适合沉默,因为如果没话说,他就会从还在泛酸的腰联想到他俩已共赴巫山云雨,不受控制地去回忆模模糊糊的细节,进而意识到,严格来说,他已经不能称容渊为陌生人了。
萧辰不仅觉得腰更酸了,牙也跟着酸了起来。
诡异气氛蔓延片刻后,容渊终于有了新话:你现在便要走?
萧辰点头:嗯,早日拿回修为。
他说的在理,容渊也没什么理由阻拦。虽说新婚第二天就独自离开听起来不太对劲,但从各方面来讲,萧辰都恨不能立刻从幽冥消失,特别是从容渊面前消失,等过段时间再见面,或许他就能挖出点平常心来面对,面对这个跟自己春风一度的人
大概?
唉,果然心上的麻烦才是真麻烦,不像魑魅魍魉,能一剑破之。
萧辰又提了血誓,意思是咱们抓紧时间立誓,立完我好走人,容渊的文字却悠悠飘出来:不必,我信你。
萧辰自打中毒后,为了不让星君们更担心,收起了自己从前的心宽,他头脑聪明心思通透,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带着深沉的揣度去看人,不是不会,一旦心墙立起来,怀疑和防备也是很简单的事。
但此时此刻,萧辰忍不住想,如果容渊没有图谋不轨,可得让自己好友们看看:你们总说我心宽,看看人家,什么叫心宽似海。
现在他是真的对面具底下的面孔感到好奇了,起码看了脸,能确定他们到底认不认识。
容渊手上又化出一副卷轴,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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