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破(2/2)

师杭怜地搂住他。她只有这么一个幼弟，倘若爹娘今后不在，她就是他的靠山。

“姑娘，不能去！”绿玉死死拉住她：“您若是去了，老爷夫人的苦心便全白费了！”

玉哽咽：“姑娘这是谅婢还是看不起婢？婢与绿蜡不同，她是家生，有牵有挂，婢却是被夫人从拐那里买的。婢自记事起就跟着姑娘，日日相伴，说句逾矩的，便是寻常人家的亲妹也远不及咱们这样的分。姑娘此刻赶婢走，今后便是能侥幸逃一条命来，半辈也难心安！”

她越说越平静，右手却了发上的银钗：“姑娘若不肯遂了婢的心愿，倒不如立刻了结于此！”

只有徽州路总师伯彦之女“师杭”死，姑娘才可彻底舍弃这个份，从开始。等姑娘离府，她会用一把火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葬。

师杭对这个姓氏颇为熟悉，但这并不是最要的——鄱与徽州之间山，仅靠自己，她本没有把握能成功抵达。

师棋年方五岁，正是调好动的时候，家中近些时日气氛凝滞，他还懵懵然不知发生了何事。，他一听阿唤他，便立刻咧嘴笑着跑过来。

绿玉温柔地看着她笑，默然不语。

自远天边幽幽传来，声声切切，撼人心魄。其中所蕴的苍凉与悲壮，如垓之歌，就算她不懂兵法也听得，这绝不是攻冲锋的信号，而是溃败撤退的绝唱。

顾及着一旁的小少爷，绿玉压低声音：“夫人教咱们听战鼓声。等一次战鼓声响，约莫天已暗，柴嬷嬷回来，咱们便可以府了。”

师杭撑不住歪倒在榻上，失声痛哭，而师棋也在一旁望着阿惊恐呜咽。绿玉心疼地安抚：“这会儿什么都来不及了……姑娘，无需再等任何人了。您同我换了衣衫，立刻带着少爷府。”

师杭大惊，赶忙上前拦她，一时之间，两个女孩都跪坐在地相拥而泣。可是泪阻挡不了叛军的脚步，师杭心中清楚，前方便是刀山火海她们也只得迎难而上。

“何时走？”师杭秀眉蹙，心中止不住担忧：“迟则生变，此事拖延不得。”

顷刻间，屋中叁人的脸都变了。绿玉是惊诧，师棋是害怕，而师杭却是满脸惨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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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弈哥儿！”她惊喜唤：“快来阿这儿！”

“鄱……符光……”

那是一枚青玉镂雕鹤鹿同玉佩，绿玉只瞧了一，又细心地将它掖回了师杭的衣襟之中：“姑娘千万收好这什，等了城，便想办法去鄱寻符光符将军，示之此。”

不得其志，虽生犹死。她自幼受的教导是惜众生，而非只惜自己的命。

因为这鼓声太不寻常了。

于是，她竭力冷静来，取脖间一：“这是阿娘昨夜留给我的，她可曾说了什么？”

闻言，师杭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，她声质问：“那你怎么办？你假扮成我，然后代我死吗？”

“城破了……”

师杭猛地起，不顾一切就要往门外跑。她似乎都能亲看见城楼那的惨烈形，血漫江河、尸横遍野，而她的爹娘还在城楼上啊！

她们相伴十数年，又怎会不清楚对方的心意？但师杭还是摇，定：“要么我们一起走，要么就一起留。”

师杭想了想，这一路艰险难料，旁的且不论，多少应当备些盘缠。她刚要开同绿玉细细商议，便听见外鼓声骤响。

正想着，她余光不经意发现帘外立着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