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八(5/6)

屋又闹了一阵。史莹琪拉女儿坐问问短，问她吃了饭没有。女儿说，吃了，外婆为她煮的过桥抄手，又麻又辣，很好吃。母女俩说不完的话。

夏坤没有舞，他静静地坐在一边，不时看看这久别重逢的仿佛一个模里铸来的母女俩，心里百集。莹琪她怎么突然飞来了呢？自从那次她突然别去之后，就一直没有音讯，他是度日如年地苦等她的电话、来信。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半年多过去了，她如同消失了一般。她是在躲避他？或许她有什么难？或许终还是记恨他？或许……他想了许多。最终觉得，他与她没有希望了，伤、气馁。有人说，是一首抒诗，是一个迷人的梦，是一亮丽的彩，是一颗甜的果。可自己的却为什么这么难这么苦这么没有结局。那天夜里，他躺在床上东想西想时，章晓来电话了。听得来，她很激动，带着满腹怨诉。

“……‘i'm not guite sure！’夏坤，”她直呼他的名字了，“请原谅我直呼你的名字。其实，我早已在心里这么称呼你了。你什么不敢十分肯定呢？你为什么不能肯定地答复我呢？ok还是no？……”

夏坤听着章晓的话，心里矛盾、疚然。自己这个学生对自己可真是一百个的好。黄山那次遇险要不是遇上她，自己也许已命归黄泉了。就想，自己还有什么犹豫的呢，莹琪分明在回避自己，自己与她只能是有而无缘了。甘泉，她太小，就当是自己的女儿哩！现在，唯有章晓是不好拒绝的。

他这样想时，章晓在电话里把话挑明了。

“……夏坤，我你，你……你知吗，我好多次都拿起了电话要向你表白我的心。可我又总是缺乏勇气。我也担心你会弃我而与史莹琪重归于好。可是，前天我已听夏欣的妈妈对我说了，她说，她跟夏欣通过电话，史莹琪已经没有与你联系了。你应该明白，她已经几次回绝过你。可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痴呢？你这年龄和经历的人应该明白了，是不可以求不可以勉也没有必要一厢愿地苦等的。夏坤，你怎么不说话？回答我！我看了你的这封来信，看到了你那吝惜的‘i'm not guite sure.’就气了，好一段日我都提不起劲来，我想你是在婉言谢绝。前天，我给宁秀娟说了你的这封信，她给我分析了，说，你就给他打电话去，把话说明白。我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给你打了这个电话。‘你不敢十分肯定’，说明你在犹豫，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，是我的。也许我太武断太主观了，可我就是这么想的……”

夏坤听着，心起伏。她是个好姑娘，为什么师生就不可以结合？他想起当年军医学校毕业前的临床实习，那时，自己是班。班里年岁最的那个挑漂亮的女同学竟上了一位妻病故了的比她大近20岁的男教员。他就以班份找那女同学谈心，要她以事业前途为重，不要再与那男教员往。那女同学哭了，说，班，我是真的他，他人好，有学识，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关切……这女同学的话打动了他，末了，他说，好吧，我只是希望你在还未正式工作前不要与他太密切了，免得同学们有闲话。嗯，我一定到，谢你了，班。那女同学一直对他很激。后来，她与那男教员结了婚，生了一儿一女，一家人很和睦。也想到了夏欣，就觉得女儿一向与章晓相极好，她们是会合得来的。

“喂，夏坤，我问你，你到底看了我给你留的那封信没有？”

“什么，什么信？”

“我放在你那本英汉大词典里的信！”

“是吗？啊，你等等。”

夏坤急忙寻那封信来，他一手握着话筒一手展看信页。这封姑娘的真意切的信打动他了。啊，他翻阅过这本词典的，却没有注意到有这封信的这页，不想，里面有这么一封真如火的信！

就这样，穿过波涛的太平洋的电缆线终于传去他的心声，那个夜晚，他与章晓敲定了终。

“晓，”他对着话筒说时，话音颤抖，“我也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