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(2/2)

夏修贤，瘦削的形几乎要与黑夜为一，腰间素净，能看未带任何兵，谢暄沉少倾，推开半遮在前的傅行简，同时转对苏赫鲁和聂英卓，

谢暄抿着线，向前迈一步，与他迎面而来的夏修贤立刻站定跪拜，规规矩矩行了个平日里在中才会行的大礼，

嘶哑的笑声断断续续地自背后响起，谢祎一手扶着箭柄摇晃着向他们走近，笑意透过猩红的双，只让人觉得鸷可怖。

傅行简形微微一僵，最终却还是一起退后了几步。

而当年似为掌握军权，向军中派的那数十名內监，唯有夏修贤最为惹人瞩目，最后只用了短短五年便坐上了雍京守备总督的位置，成了大楚手握实际兵权的大珰之一。

“夏修贤。”谢暄上前挡了夏修贤，轻轻一推让他退后，而自己与谢祎已近在咫尺，“已经没有必要再争之短。”

那时他不舍夏修贤离开，哭得是撕心裂肺，堂堂的天潢贵胄死死搂着一个太监求他留来，他只记得夏修贤也红了眶，却狠心将自己推开，他说——

“呵，好伶俐的一张嘴，怪不得军中有传言说你夏修贤能当上雍京守备总督靠的是这张嘴。”谢祎讥诮地打量了一夏修贤，“还有一副会伺候人的。”

自此从小在楚都大，连船都没坐过的夏修贤竟主动了当时最为艰苦的师，在滔天浪的激战中几度险些丧命。

“还有你，蠢货也想皇帝？你傻了，你不中用了，难自己心里没数？”谢祎仿佛想起什么，又近了一步，目光大盛，“你知不知自己变成这样，是因为喝了皇后给你的药。明明越来越差，可你还是那么蠢地乖乖喝了多少年，谢暄，你早就废了！”

他的确可以就这样陪着他玩闹，开开心心地渡过这些看似无忧无虑的日，可到了那一天呢，除了陪他去死，自己别无他法。

“殿……”夏修贤布满细纹的尾泛起了红，神遥遥地望着无尽的黑夜，仿佛同样在陷在回忆里。

一阵凛风散了回忆，夏修贤双翕动着，看着前已不再是孩童的谢暄，一字一句，

“待潞王殿得登大宝的那一日，婢自会请辞归田，必不会让殿忧心。”

“殿之恩，婢今日终于得报。”

“小皇叔，你还是这般天真，阉人可是最会审时度势的。”他持续地，发令人不适的笑声，“就在五天前，他对我也同样这般言辞恳切，可现在呢，见我形势不妙便立刻倒戈相向，你信他，还不知他何时会朝你的背后上一刀！”

哪怕谢暄心中早有准备仍是被激得心神震，双拳几乎要碎一般用力。

“殿要记得，婢此番离去就是去争，去抢，拼了命也要往上爬，今后若这条命还在，婢定会报答殿的恩。”

夏修贤立即颔首敛目，沉默以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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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戮，嫁祸！

谢暄原本微蹙的眉闻言却舒展开来，他目光扫过谢祎不断颤抖的肩，淡淡，“可中你的人是我。”

“皇后……”谢祎喃喃着，“皇后扶持的明明是我，她为我筹谋，她替我杀父皇，杀谢玘，嫁祸谢鸣玉，她为我了这么多，不就是要助我登基！”

彼时的谢暄时不时会接到来自战场的消息，他始终不懂夏修贤为什么放着里好吃好喝的日不过，非要离开他去受那般苦。

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惊愕和痛苦，谢祎不由地愣住，一直扶着箭的手颤抖着，搅得血剧痛。

他明明记得谢暄自服药之后就变得脑混沌，虚弱不堪，别说是拉弓，就是解个绳结都费力……等等，是不是自从他成亲之后就没再服过药，难说停药之后可以恢复，那皇后怎么可能不知，她怎么可能允许！

所以他走得决然，哪怕是血海尸山，也要杀一条血路。

夏修贤从那时就知，大对于谢暄意味着什么。

谢暄闻言一怔，他其实早已将当初的分别刻意遗忘，但所谓刻意不就是因为他难以释怀。

“去争，去抢，去拼命。”谢暄怔怔，“我记得，可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你的苦心。”

“八年前，婢离开殿时所说的话，您可还曾记得？”

“二殿。”后传来夏修贤一向不疾不徐的声音，“但婢收到的皇后密旨，却是要婢伺机在到楚都之前将您除去。”说着，他将目光落在谢暄的背影上，“若不是今晚了些意外，婢并不打算在雍京境动手。”

“你们都退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