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溶溶月淡淡风(8/10)

俗气，听说她只是凡俗女，竟是比那修有成的女修士，还要姿容无瑕，飘然尘。

今天登龙台，她又是孑然一，站在了最。

环顾四周，并无窥探。

原先那个在登龙台附近结茅观的苻家金丹境供奉，也已经搬去别。

如今在这老龙城，如果连她都察觉不到任何迹象，那就肯定没有人在运转那掌观山河的稀烂神通了。

她一双金眸，宝光转不定。

上穿着一件炼化了全云海的苻家祖传龙袍。

如今这东宝瓶洲，可不是谁想杀她就能杀的了，而是除去约莫双手之数，换成了她想杀谁就杀谁！

但是这份微不足的境界修为，依旧毫无意义。

光是一个成了南岳大山君的范峻茂，就依旧让她到束手束脚。

而范峻茂以后的破境速度，一样会很快。

稚圭低去，是一条额生犄角的四脚蛇，在她脚边老老实实趴着。

她抬起脚，一脚重重踩去，那条四脚蛇模样的可怜小东西，不敢逃窜，只能使劲甩打尾，以示可怜，竟是使得整座登龙台都震动不已。

她怒：“摇尾乞怜，便能活吗？你活得连那个哭鼻都要躲起来的泥都不如！”

瞬间加重力，直接将那条四脚蛇踩得陷地面。

稚圭收回脚，转怔怔望向遥远的南方，那边的模糊天幕。

能够她的那个人，死了。死得真是可怜。

另外一个，其实也能一她的，却从来不知真相，真是可笑。

夜幕中。

老龙城范家的那艘跨洲渡船，桂岛上。

桂夫人与唯一的弟金粟，坐在雅静宅邸当中。

金粟笑：“师父，这又不是中秋节，为何要吃月饼？”

桂夫人一手持月饼，一手虚托着，细嚼慢咽后，柔声：“就是想啊。”

金粟只在师父这边，才有些俏憨模样，她伸双，双手十指错，伸了个大懒腰，然后抬望去，岛上那棵祖宗桂树极，月亮好像就挂在了枝上。

桂夫人轻轻咬了一月饼，打趣：“还是喜孙嘉树，不喜范二？”

金粟微微脸红，埋怨：“师父，这就很大煞风景了啊，不合时宜，很不合时宜！”

桂夫人笑：“好好好，与你认个错。”

金粟继续仰望向那好似明月、桂树相依偎的绝风景，随问：“师父，听说每座天都有月亮啊，蛮荒天更是有三个，再加上那么多的天福地什么的，到底哪个才是真的？还是说所有的都是真的？人人，谁都可以举望明月呢。”

桂夫人笑了笑：“大概真正明月在心间吧。”

月中月。

金粟没来由慨：“如果能够一直这样，就好了。”

桂夫人微笑：“月有晴圆缺，终究只是人们的中月，而心中月，不会如此的。只不过哪个更好，可从来没有准确的答案。”

这位姿容不算绝却尤为气质雍容的桂夫人，仰望向天上月。

在月上看惯了人间，其实在人间遥遥看月，也很不错啊。

青鸾国漕运重开一事，总算是功德圆满了，经手此事的各个衙门、大小官员，方方面面都很满意。

其实此事起先无人看好，事难之外，还很得罪人，以及容易后患无穷，落人话柄，一个不小心，就是一烂泥粘在官袍上，洗都洗不掉。

所以最早的时候，不过是两个从、工调离京的郎中大人，再加上一个漕运某段主所在州城的刺史，官帽最大的，也就是这三个了。

外加一个从县令“擢升”为漕运疏导佐官的柳清风。

只是随着谁都没有意料到的万事顺利，主政官员的官帽就越来越大，侍郎、工侍郎抢着要离开京城，去那传说中蚊蝇蔽日、蚂蟥爬满脚的地方漕运上吃苦，半年后，脆是工尚书亲自领衔，据说事事亲力亲为，最终不辞辛苦，好不容易漕运得以开通，回京之时，风亮节的尚书大人只带回了一把万民伞。

皇帝陛龙颜大悦，升官之人不算少，原本官品就够的，那就赏赐去一些御用之。

当然只除了那个识趣躲在幕后的柳清风，没捞到多少便宜，其实最早与柳清风共事的郎中、刺史三位官员，心中有些别扭，只是与柳清风朝夕相很一段时日的三位大人，最终嚼了些余味，没有在折上多说半个字，至于那个柳清风为何要如此，三位都升了官的，至今还是没能想明白。

照理说，一个被家谱除名、声名狼藉到了极的官员，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实打实的功劳，该得的，怎会不要？一般人，不该得的，都要死求。这个柳清风倒好，晒成了一个村野老农似的，整个人瘦瘦，更何况漕运一事，几乎所有细节和走势，全是他一人的功劳，反而到最后是最没升官发财的一个，从漕运佐官平调为了郡守佐官而已。

今天柳清风就在去往青鸾国偏远郡城的赴任路上，乘坐一驾车，车夫是那当过县尉的扈从，王毅甫。

打小就是书童的柳蓑，坐在这魁梧汉边。先生坐在后面的车厢看书，路颠簸，看书最伤神伤，只是柳蓑每次忍不住掀开帘提醒，老爷总说看一会儿就不看，到后来，柳蓑便算了。

老爷这一路，不看那些圣贤书籍，竟然只是在翻阅整理青鸾国的所有驿路官，甚至收集了一大摞地理图志，还会从糟糟的地方县志当中，挑那些一切与路有关的记录，不路大小，是否已经废弃，都要圈画、抄录。

柳蓑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知自家老爷在想什么了。

柳蓑与王毅甫关系很好，他觉得王毅甫都当了威风八面的县尉，却还愿意跟着自家老爷去漕运河渠风日晒的，官也没升，讲义气。

所以柳蓑还是喜称呼这个汉为王县尉。

王毅甫也没说什么。

一直就是柳清风书童的柳蓑，最早就跟随柳清风一起离开了狮园，先是四游学，然后是京赶考，再后来是去县衙。

如今还是少年岁数，只是少年已经不再那么年少。

关于这件事，少年今天会很兴，以后可能会伤。

只是让他现在就伤的一件事，是自家老爷，年纪不大，还远远没到四十岁，就已经双鬓有了霜。

更让柳蓑伤的，是老爷如今的模样，半都不像当年那个青衫翩翩的读书人了。

黄昏中，车到了一驿站，递关牒和公文后，三人在此休歇过夜。驿站胥吏是真没看那个柳姓男人是个当官的，反而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车夫扈从，更像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