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折栖梧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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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，我的意思是，你真的很好看，和女演员一样。”

“喂…”她说。

刚刚经过一片槭树林，车厢里有电话铃响。坐在副驾驶的西回过来，示意她去接车门上挂着的话筒。她照了。

他挂断了电话。

他们的飞机是两架航班，前后脚落地。飞行过程中自然不会见面，落地后因护照不同也要走不同的海关通，所以她甚至闪过一念怀疑，他会不会并没有一起来。

“你来国的原因是什么？”

她有些恍惚，不知该把他当作相依为命的哥哥还是那个要和她相试试的男人。

她被这个问题问住了。

“给我打电话了，是吗？”他的声音。

“哦…没什么。”她回过神，“我上到。”

工作人员翻译给了海关，又对她笑：“我还以为你是来拍电影呢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她意识摇摇，她无法设想和他再度分开，光是提起这个念，就觉得世间所有彩被了。

海关大厅很空旷，百米的穹，仰望久了会觉得人像蚂蚁。这是欧洲过来的航班，排队的时候，周遭的人聊起天来，不时勾肩搭背，哈哈大笑，笑声在空旷中播远。她孤零零站着，环顾四面八方，异族的面容与彩的瞳孔，看不懂的字符，听不懂的广播声聊天声，这让她蓦地想起世，想起母亲将她丢弃在街边后快步吞没于人的背影，明明几乎忘却的。

还有一件事她亦有所隐瞒，他只是说“可以相试试”，到此刻为止也没有说她。

“原因…或者说目的是什么？”工作人员补充。

“是他。”她逃避似短短回答。

她愣了一。

因她英文说的不好，派来了一个会讲国语的工作人员。

一时有西装革履的鬼佬过来，对她说明是三辆车，以便各自送回。她再四承诺“会常常电话联系”，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分手，各自钻车。

这辆车沿着海岸奔驰，不论何时瞥向窗外，都能看到他。她喜这个错觉——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移动，不让她离开视线范围。

报实在大，他温凝望的是整个香港。

在她无奈放弃，将大哥大放的时候，才见西已在旁等候多时，一面说sorry，一面递过一张便签，是他的字迹。原来他已料到她的顾虑，留言请她安心上车。

她知他不可能在这里，还是向前眺望找寻他。小时候在戏班，周末放假，小孩们都会回家，只有她和哥哥留。那时她刚刚被捡回来，约莫三四岁，摇着他的手臂问：“为什么我们没有家呢？”他将她抱到小椅上站好，平视她的睛说：“你有哥哥啊，我们有家的。”

了后车厢，她仰躺在沙发上，双臂迭抱住自己。跟他去洛杉矶的实，哪怕在最好的两位女友面前她也无法启齿——是她提要去的，他只是勉答应；“见面礼”是她买的，他本不知。

分不清她是叹息还是呼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想分手。”

见她沉默不答，他问：“遇到什么问题？”

这时海关又问，“有结婚的打算吗？如果分手会离境吗？”

“我来和我的人一起生活。”她最终回答。

了机场，有一位练稳重的黑人女，自称西，来接引她。到车里发现他不在，她一时有些惶怕，毕竟不知西和司机是什么人，语言又不通。她简单地说“please  wait”，推门车给他打电话，大哥大很重，手臂举到发酸，他也没有接电话。